董仲舒捋着花白的胡须点头道:“太子虽有些不学无术,但倒腾出来的这玩意儿倒是别有意趣。”
刘彻本是一副享受的表情,却沉着脸道:“奇淫巧技罢了,不值一提。”
随即看着东方朔又道:“曼倩君,朕驾崩的消息,此刻已经传遍长安城了吧?”
东方朔知道刘彻话里有话,作洗耳恭听状。
只听刘彻疑惑道:“按理说有些人早该有动作了,江充和苏文二人日出便去传信,现在日中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朕总觉得哪里不对。”
东方朔反复翻着手在炉子上烤火,仍旧一脸享受,淡然道:
“陛下别急,让消息再飞一会儿。”
董仲舒忽然站起身,慷慨激昂道:“陛下,恕臣直言,您身为天子,奉天之运以御万民。”
“如今竟设计诈死来测试臣子的反应,这不合礼法,有失国本啊!”
东方朔笑而不语,老神棍又来聒噪了。
刘彻哈哈一笑,自信道:“虎符在手,南北军如臂指使,右扶风随时待命,绣衣使者无处不在。”
“这天下的一草一木都在朕的掌握之中,朕就是礼法,就是国本。”
董仲舒顿时被打断施法,东方朔看着慷慨激昂的大汉天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大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陛下,不好了,出大事啦!”
片刻后,一个绣衣使者满身鲜血的跑进殿内。
刘彻眉头紧皱,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发生什么事了?”
绣衣使者跪倒在地,惶恐道:
“陛下恕罪,张直指奉命向太子通告您,驾,驾崩消息,被太子当场格杀,守卫皇后椒房殿的黄门苏文也被扣押了。”
“什么?”
刘彻再也不复之前的自信和淡定,就连东方朔和董仲舒此刻也震惊地站了起来。
“逆子!”
汉武帝面红耳赤,来回踱步,不断咆哮。
东方朔眉头轻佻,顿时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但看着处在盛怒之中的刘彻,知道此时劝也没用,保不准连自己也要被牵连,便恭敬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董仲舒浑然不顾二人的反应,捶胸顿足道:“我说什么来着,这玩笑可开大了啊。”
刘彻在殿内踱步片刻,冷静下来道:
“不对,按理说朕驾崩了,太子继位顺理成章,据虽然不学无术,但也不至于如此莽撞诛杀使者?”
“此中必然有什么缘由!”
绣衣使者犹豫着说道:“江直指查出太子在府内行厌胜之术诅咒陛下,太子阴谋败露,气急败坏……”
“逆子,当诛”
刘彻再次狂怒,喝道:“他就这么盼着朕死,好当这个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