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判决书来看,你是和这个小贷公司签过借款协议的哦?”王濛问道。
“我不晓得啥子协议,我也从来没有签过啥子字,我字都认不到我咋个会去签那个字嘛!而且我借楞个多钱去做啥子嘛?”
“那阿姨您再回忆一下,您到底有没有借过钱,有没有签过这个协议?”
“我确实没有。”阿姨说。
“那这个钱您收到没有呢?钱去哪儿了呢?”王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晓得哇,我从来都没收到过钱,我娃儿之前拿我的身份证去用过,说是办啥子事情。”阿姨说道。
“那您说您儿子赌是怎么一回事?”王濛又问。
“你莫说了……”说到这儿,阿姨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我都不晓得这个娃儿在哪里学到的这些,以前只是听他说是啥子足球……搞体育的啥子东西,我们又不是很懂,就说是很赚钱,前头有的时候每个月都还会给我和他老汉(父亲)打些钱,说是赚到的,我们问他赚到好多钱,他说多的时候有几万的。”阿姨慢慢地说着,王濛非常仔细地听着。
“然后到后头,他就开始向我们要钱,说勒个东西亏了钱,我们问亏了好多,他不说,后来听镇头的人说他在到处借钱,还是十几万十几万地借。后头我们镇头的人给我们说,他是拿钱去赌博,去赌球。”阿姨说到这已经声泪俱下,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泪水。
王濛抽出一张随身携带的纸巾递给了阿姨。
“我们就问他,他就不给我们说,我们喊他不要去赌,他就骂我和他老汉啥子都不懂,你看我这手机,是他给我买的,也是他敲烂(摔坏)的。”王濛看到了阿姨放在桌上屏幕裂了一角的手机。
“那您儿子现在是在这边吗?”王濛好奇地问道。
“是的嘛,他后面说要出去赚钱,说要来上海,说这儿赚钱快。”阿姨说。
“那您怎么来这边了呢?”王濛问。
“我也不想来嘛。我是听到我们镇头的人说,他是来这边躲债,然后在这边又借了别个的钱,说总共欠了40多万,他就在这边给别人做啥子活路(干活)。”阿姨无奈地说,“然后我就问到我们镇头上的人,他们说他在这边的一个啥子酒吧里头上班,还说这种地方都是搞违法的人才会去做的活路,后面我就请别个帮我买了火车票找过来了,坐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
“那您到这边多久了呢,您住哪呢?”王濛问。
“我过来差不多一个多月了,这边我们有个老乡,她在超市里头上班,包吃包住,她介绍我在这个超市上班的。”阿姨说。
“那您去找过或者问过您儿子没有呢?会不会是他拿您的身份证去办过贷款这些?”王濛问道。
“这个我也不晓得啊。我去他上班的地方找过,但别人说他早没得在那儿上班了,现在我打电话也打不通他的了。”阿姨带着哭腔说道。
“哦,阿姨,那我大概了解了。阿姨您之前收到过虹山区法院的开庭通知吗?”王濛问道。
“什么是开庭通知?”阿姨疑惑地问。
“就是你去到过法院打官司没有?”王濛耐心地解释道。
“没有没有,我都才来到这边,以前也从来没有去过啥子法院。”阿姨连连说道。“我就只收到过一条短信,说是让我领啥子判决,后面我请我们超市里头的小伙子帮我弄得。他给我说如果有问题要到这儿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