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孝敬的。”
许文东淡淡地回了句。
“看来你在里面生活不错呀,给大家讲讲呗。”二哥坏笑了起来,明显是想让许文东下不来台。
但许文东却表现得异常平静,轻轻地弹了下烟灰:“刚进去的时候,我长得瘦,胆子小,他们就欺负我,打我,让我拖地扫厕所,让我给他们洗袜子洗内裤。
干不完的话,晚上就只能站着不能睡觉,若敢发出响声,便会惩罚我顶缸。
也就是把一个装满水的茶缸放在我脑袋上,一旦水洒了,就继续打我。”
客厅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二哥的笑容逐渐消失,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只有许文东冷漠的声音继续:“我受不了,去找狱警打报告,他们就变本加厉的折磨我,听说过烫烟花吗?”
许文东淡淡一笑,起身将衣服往上一搂,然后从后面盖过头顶挡住双眼,又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我就这样,双手扶在墙上,他们每抽完一根烟,就会在我背上狠狠地捻灭,二十四小时,不能动,不能叫。
一朵朵的烟花在我背后绽开,满屋子都是烧焦的味道。”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充满了恐惧与胆寒,尤其看见许文东一身的伤疤以及布满烟痕的后背,更让大家有种坠入地狱的感觉。
姜然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着。
“嫂子,不哭。”
许文东放下衣服后又坐回到了位置上,微笑道:“那群牲口,折磨人的方法多着呢,这算不了什么。”
他说完,淡然地看向二哥:“二哥,你现在还觉得我在里面的生活不错吗?是不是很庆幸进去的不是你?”
二哥被许文东的话呛住了喉咙,本想让对方下不来台的他却发现自己成了小丑,咬牙切齿的说不出话。
一旁的母亲见状,立刻站出来为二哥解围:“这些不好的事就抛在脑后吧,人回来就行,以后好好生活,再让你二哥给你安排个工作。”
“对,厂里有个保安的位置,是哥特意给你留的。”提起工作,二哥又硬气了起来:“还有,我得嘱咐你两句,到了厂里之后,可不能跟外人说你蹲过,否则影响不好。见到我更不能叫二哥,要叫许总,罐头厂已经进入正轨,不能攀亲带故。”
“呵呵!”许文东笑着掐灭了香烟,眼神里覆盖着一层层寒意:“二哥,你这谱摆得挺大呀!”
一句话,全场再次沉默,二哥脸颊抽动了一下,刚准备回击,母亲便给许文东夹了一只虾:“儿子,先吃饭,其他的事以后说。”
“妈,你是不是忘了,我海鲜过敏。还有,我不喜欢吃糖醋鲤鱼和豆腐。”
母亲听见这句话直接呆住了,脚趾扣地,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而主位上的父亲也终于装不下去,冷着脸道:“三小子,我看你这是带着情绪回来的呀!”
“爸,五年前我替二哥进了监狱,当时你是怎么说的?”许文东客客气气,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说等我出来之后,家里的罐头厂分我一半,你还说等我出来后,会亲手操持我跟王秋雅的婚礼。
如今呢?罐头厂过户到了我二哥名下,而我只能混个保安,至于我曾经的女友更是转眼成了我的二嫂。
你觉得我有情绪?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不会有情绪吗?”
许文东的反问震耳欲聋,父亲被问得直接不吭声了,倒是二哥,恬不知耻地开口道:“弟,咱们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啥?我当厂长,你当保安,不都是为厂子做贡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