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将远山眉放平,思绪放空,右手覆上高怀渊的颈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高怀渊似乎朝她的方向挪了挪,那模样就像是……引颈受戮。
“呃!”
她瞬间收紧五指,感受着身下人的呼吸急促血液倒流,颈间的血管突突跳动,额角漫上青筋。
她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这个年纪的高怀渊,和她记忆中这时的高怀渊,身形有了些微变化。
“呃……呼呃……”
身下人被蒙住了眼睛,两手抠在萧瑾安手上,却一点血印也没留,除了发出几声挣扎,便不再有任何举动。
相比之下,萧瑾安明明是下手之人,却大汗淋漓眼眶发红。
她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撤开手跌在地上。
随即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把眼睛,狼狈地起身跑开,离开这个她无能为力的地方。
高怀渊脸上的丝帕滑落,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眼里倒映着萧瑾安仓皇的背影。
心软的人,是很难学会狼子野心那一套的。
你怎么敢奢望亲手摆脱?
他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把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的丝帕被他攥在手里,如饥似渴地嗅着萧瑾安身上的味道。
天知道他有多克制,才能掌控住这具早已食髓知味的身体,不往萧瑾安怀里扑去。
我的皇后,我们来日方长。
……
萧瑾安失魂落魄地跑出离宫,见了鬼一样,连头都不敢回。
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动手的,只有把所有可能导向的源头都掐灭,她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宫中。
可她又一次被自己的不忍所打败,她在这种不忍上已经吃了太多苦头,可怎么也学不乖。
没有她,说不定高怀渊也会被他人所救,一点点往上爬,他会变得强大、阴翳、暴戾,吸食他人的血肉来补充自己。
将所有可堪为用的东西,都利用殆尽。
萧瑾安也设想过,只要不涉足离宫,不与那个地方产生任何牵扯,最好连路过也不要有,或许她与高怀渊便永远不会相识,他谋他的复仇业,她找她的回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