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汗水、草药和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直冲脑门。
楚浩宇皱了皱眉。
这味儿,绝了!
比鲱鱼罐头逆风臭十里还刺激!
映入眼帘的兵营,简直就是人间炼狱的加强版。
破烂的营帐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的醉汉,歪歪斜斜地站着。
地上血迹斑斑,凝结成块,苍蝇盘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
伤兵们或躺或坐,呻吟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组成了一曲悲壮的交响乐。
楚浩宇跟着白将军和白玉生走进最大的一个营帐,一股热浪夹杂着更浓烈的血腥味袭来,差点没把他熏倒。
只见一个军医正弯着腰,手里拿着把小刀,在一个士兵血肉模糊的肩膀上捣鼓。
那士兵脸色惨白,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稳住!马上就好了!”军医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句,手上却丝毫没有放轻动作的意思。
他猛地一用力,夹住箭头,“呲啦”一声,连皮带肉一起拔了出来。
“呃……”士兵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草席,指关节泛白。
楚浩宇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这年头,当个士兵也太不容易了,简直就是拿命在拼啊!
还没等楚浩宇缓过神来,军医又从火盆里夹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
“滋——”的一声,烙铁按在了士兵的伤口上。
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更加令人作呕。
士兵的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愣是没喊出来。
他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咬出血来。
楚浩宇不忍再看,转头看向白玉生,刚想开口……
白玉生却突然抬手,制止了他,目光落在不远处正被抬进来的一个伤兵身上,脸色凝重:“等等……”楚浩宇强忍着,将目光从那血腥的场景中移开,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白玉生,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白小将军,这……这兵营里,都是这么治伤的?”
白玉生脸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道:“战场之上,条件简陋,军医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能活下来的,都是命大。”
楚浩宇闻言,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