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地端来一盆水,哗啦一声泼在他们身上。
这一下子,把两人浇了个透心凉,也把薛山的酒意浇散了大半。
他连滚带爬地起来,慌慌张张地披上里衣。
李怜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他的腰带上。
薛山见到我,连忙举起三根手发誓:
“阿香,我发誓我不是有意的。是我喝酒误事,错把怜儿当成了你。”
李怜在一旁捂着脸哭哭啼啼:
“阿香嫂,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勾引了薛郎,是我该死。”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竟起身,要朝一旁的墙上撞去。
李怜没死成。
她被薛山拦下了。
薛山眸色哀恸,抱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对我说: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怜儿是无辜的,你莫要迁怒于她。”
我只觉得心头发冷,脑子早就成了一摊浆糊。
另一个卧房里,襁褓里的男婴被这动静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为这个荒唐的夜晚,又添了一丝混乱。
我动了动嘴皮子,满身疲惫,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我累了,早点歇息吧。”
平时,我和薛山是睡在一起的,但现在,我只觉得那张土炕上要多脏有多脏。
我进了另一间屋子,眼泪从眼角滑落。
怎么会那么巧?
薛山今天醉酒,李怜就恰好在那间屋子里。
一切听起来是那么合理又荒唐。
李怜是个寡妇,她的丈夫和薛山一起上山打猎,在猛虎口中救下了薛山,自己却命丧虎口。
正因如此,我才同意了薛山把李怜接进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