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刚还活泼得很,现在却一个个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站在面前。
郑珣看着这一个个乌压压的发顶,别说,还挺有趣。
郑珣特意嘱咐过,不要限定参与考核的年纪,所以今日来这儿的,小的才六七岁,大的已经三四十了。
年轻的还好,那些年纪已大的,再学医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赵铃音会教她们一些常识和基础的女科问题。
如今这些人并不多,但是待雨滴汇入江海,口口相传,总会影响到一些人。
旁边,赵秀兰帮忙唱名,赵铃音一个一个地考核。
考核的内容,是赵铃音前段时间发下去的《女科疏注》,摘自她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脉案和记录。
她考的角度有些刁钻,除非对这本疏注记得滚瓜烂熟或是足够机灵,否则答不上来。
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所以,她的行为也引起了一点不记。
当下就有人在下头低着头,声音不轻不重地质疑:“赵大夫出题这么难,是不是根本没想着教我们?”
赵铃音目光缓缓挪到对方身上,若有所思。
赵秀兰低声安慰:“不要把她的猪话放在心上,能说出猪话的,明显不是人。”
“没,我只是在想,公主说的话好有道理,我现在想揍她,但是又懒得动,要是能飞花摘叶,就不用我走动了。”
赵秀兰:怎么懒不死你?
算了,她是院长啊,她除了包容还能怎么办呢?
她探出身子,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你可知铃音姑娘设置这些考题的意义?”
那女子胆子到底还是不大,被盯上后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吭。
“意义就是筛选出你这种人,看不清考题的背后的深意是你蠢;答不上考题的内容是你懒;因为自已没本事就心怀怨愤污蔑他人,是你恶。铃音姑娘不会收你这样的人,元秀书院也通样。”
那女子听到这里已经开始慌了,连忙跪到地上,大哭着求饶:“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错了!求求您,离开书院我就没地方去了……”
她哭得绝望又无助,似乎是想抓住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赵秀兰不为所动:“这不是你第一次在书院搅风弄雨,本侯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本侯的底线,你觉得本侯还能容你?”
那女子哽咽着,还想说什么,但是赵秀兰挥了挥手,示意红鹰军上前:“把她扔出去。”
那女子的哭声被捂住塞回了喉咙里,院子霎时寂静下来。
赵秀兰重新站直:“你们应当知道元秀书院成立的初衷,但是有一件事情却不得不告诉你们。”
她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她的头发本就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脊背挺直的时侯越发显得气势如渊。
“书院只会帮助那些值得的人,若是有任何人在东院中挑拨离间或是让出道德败坏之事,那就别怪本侯不留情面。”
郑珣见到她这副模样,眼底的欣慰已经快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