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张嘉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周围的人都基本走空了,她翻出白纸来抄写。
我记得她成绩不是在中游吗,为什么会被罚抄呢。
她旁边一个人都没有,是没有同学等她、和她一起回寝室吗。
教室的灯似乎因为坐的学生少了,变得更刺眼了。
有棱有角的课桌、杂乱的书堆报纸习题、食物与旧拖把混合的味道。
“老师,请让一下。”
值日的同学推着拖把进来了,其实就只是一根木条支撑着、下面拖了很多黑布条而已。
算了。
我叹了口气,避让出了讲台,准备去另一个班找讲义。
已经要出去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拉住我衣袖。
“老师,你是在找你的讲义吗?”不是吧。
我回头看,张嘉楠又一次地拉住了我。
她穿着秋季的校服,整个人都显得好单薄。
我转身那下她的手立刻就松开了,甚至还往后退了一点。
“你看见我讲义了吗?”我挤出一个笑容,好像是在僵笑着告别马上要回家的幼儿园小朋友,强行地表现着友善,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讲义你忘记拿走了,放在讲台上被人碰掉在地上,所以我就先捡起来放我那里了。”
张嘉楠给了一个合理的行动逻辑,但是她的声音却越说越小。
语文组办公室就在旁边,为什么不来还给我呢。
还是一直看我在办公室,准备等我走了再消无声息放在我桌子上。
或者直接不还我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在乎我的讲义了。
“你那些方程式要抄多久啊?”我笑了笑,“都这么晚了还留你们抄写,张老师真的要求很严格啊。”
张嘉楠可能根本没想到我会先问起她的罚抄。
她反应很快但是支支吾吾地说:“没多少的,快抄完了。”
突然门口进来一个学生,朝着班里面喊:“张老师说他今天家里有事要先回去,刚刚要抄方程式的人回去抄60遍,明天早上他亲自来收。”
的誊抄除了心理上的折磨和生理上的疲惫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张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