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睫毛颤了颤,堵哽在喉间的一团血腥气不上不下,难捱至极。
温柔之人触了怒,如此陌生可怖。
他面上阴云浓重,将干净衣裙给她套上,转身出了里屋。锦宁犹缓不过神,捏着衣角有过彷徨无措,她埋头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泪,甫一抬脸又见谢韫走了进来,手中竟拿着线绳。
锦宁忘了呼吸,面前是一步步欺近的青年。
她只能蜷着身子往榻上躲,贴墙缩坐在床脚中身子瑟瑟,警惕地瞪着他。
谢韫一把将她扯出来,锦宁自是死命挣扎。
随从找来大夫,看见这一幕难免惊愕,平日里温和冷静从容自持的大人强按着自已心爱的夫人,用绳子一道道将人手脚缠绕绑缚在床间,随从踟蹰间上前。“滚!”大人回头,清隽的面皮浮着狰狞,随从立即拽着大夫退了出去。
“谢韫!”
“你个疯子,我为什么会遇到你!”
她也口不择言了。
“我宁愿死也不要……”
他用一团绸布压着舌堵住了她的嘴。
“我说了,你想死也要经过我的允许,”谢韫俯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倔着罢,只要你能受得了这么被绑着手脚过一辈子。我有的是耐心伺侯。”
“……”锦宁四肢全被绑住,动弹不得,嘴里被塞得记当,除却呜声流泪,连完整的话也无法再说出来。
她恨恨地死死地瞪着谢韫。
他攥了攥手掌,胸口的恶气在她目光中忽而消褪忽而涨涌,狠下心来冷下容颜让大夫上前。
大夫看这架势暗自咂嘴。
小夫妻干架呢,约莫是这小女子在外有了姘头被逮到,男人发作。
他看得出来。
大夫为她把了脉,却并未查出身子有何不妥。
即便如此谢韫也未放人走,让大夫暂住在府中。
谢韫一直在塌边守着她,当日傍晚,躺在榻上的锦宁额角颈上都沁了汗,他放下卷籍,伸手一摸,她身子竟是失了温的一片冰凉。
他心口一沉。“卿卿。”
锦宁睫毛微微颤着,唇色苍白,是清醒的,却忍着难受不发,更不愿睁眼理他一下。
大夫过来一诊,老脸严肃了。
“夫人这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