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语放下手机,去浴室洗了手,出来后继续道,"有自己的事业,并为之拼搏努力,这本身就极为享受,而且让我内心踏实、满足。"
封墨言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靠人不如靠己。这个女人,真的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从前跟在他身后拿不定主意的小丫头了,而是能与他比肩齐行甚至能为他引路导航的女强者了。虽欣慰,可也心疼。被迫成长,其过程一定艰辛无比。杨千语说完这话,见他又陷入沉默,可一双幽深迷人的眼眸定定地瞧着自己,若有所思。她突然也别扭起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你不是说没吃饭吗那你出去吃饭吧。"
她疲惫地坐下,瘫着,说话也有气无力,"太累了,不想走路,我叫外卖吧。"
说完就拿出手机看看吃什么。封墨言盯着她,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上来了。这女人变了……对他的态度明显与之前不同。她在自己面前,好像放松了些。不再是之前那样防备、紧张和排斥,而是一种很轻松、很自在的感觉。他很想问问,可又怕得到的答案气死人。而杨千语,虽眼睛盯着屏幕,可心思却不知飞到了哪里去。她表现的是不是太过了这家伙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费雪说很期待他得知自己心意时的表情,可她却有些惶恐。那种惶恐不是害怕,而是因为生分疏离了太久,突然要改变两个人的关系,那种不知所措,害怕出糗的惶恐。哎……谈感情果然麻烦,要考虑自己在对方眼里的模样,心里的形象。要照顾对方的感受,顾及对方的面子。要亲近,可又不能过于放纵。女人乱七八糟地琢磨着,突然发现……她好像已经忘了该怎么爱一个人,这种茫然无知,惴惴不安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当初两人暧昧朦胧的青葱岁月。杨千语心不在焉的结果,便是点了一份巨辣的水煮鱼。才吃了两口,便辣到狂喝水,狂吐舌头给自己扇风。病床上,封墨言那个大病号,闻着辛辣刺鼻的味道,连打了两个喷嚏,腹压震动伤口,痛到他脸色发白。"你在吃什么鬼东西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爱吃辣"
等疼痛过去,封先生气愤质问。杨千语擦着鼻涕,欲哭无泪:"我也没想到……这么辣,可能是我下单时选错了口味。"
但不得不说,辣得有滋有味,让她胃口大开。见男人盯着自己,她夹起一片鱼肉,远远地朝他示意:"你想吃吗味道不错。"
封墨言瞪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觉得我能吃吗"
"噢……也是,那你还是看着我吃吧。"
"……"可她吃就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戏"一会儿"嘶嘶"倒吸冷气,一会儿吐舌头扇风,一会儿喝水,一会儿擦汗的。这都冬天了,哪有那么热可杨千语是真的热。热到后背冒汗。热到她把大衣脱了,围巾解了,就穿着件修身V领的针织衫,将她曼妙诱人的身姿展露无疑。孤男寡女的,她连连吐舌头,还衣着暴露!她难道不懂这在男人眼里意味着什么封墨言瞧着她,兀自气闷,身体里一股躁动的血悄然涌动。这女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此时此刻,他倒巴不得自己眼睛还没好——眼不见为净,也不会被她撩得气血翻滚,定力全无。"杨千语,你是狗吗"
终于,他愤怒低吼。"什么"
正大快朵颐的女人,闻言抬头,"你骂谁呢"
"……"封墨言瞧着她。这一瞧,目光便克制不住地沿着她优美的脖颈向下。她瘦,锁骨精致纤细,连凹出来的窝沟都写满了诱人的味道。再往下……男人慌忙撇开视线,又恨自己不能动,否则转过身去,也能不被她影响。封先生觉得自己现在就跟入了盘丝洞的唐僧一样,美色当前只能拼命逃避。"滚出去吃!"
终了,他转过头去,只给女人留下一个冷峻锐利的下颌骨,愤愤吐出两字。"什么"
杨千语拔高语调,听清楚他叫自己"滚",满身热气顿时转为火气,"你又发什么神经逼着我来病房的是你,现在赶我出去的也是你!我怎么得罪你了"
"谁逼你了你爱来不来!"
说他逼呵,看来她是真委屈啊,明明不想来,不想跟他同处一室,都是被逼的。放着过去,杨千语听他这副口气,肯定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而且又要别扭疏离好些日子。可今天……她气归气,气完后冷冷一笑:"凭什么你叫我来我就得来,你叫我滚我就得滚"
她今天还偏不滚!